导读

92年前，它的房门对老百姓打开了，这个神秘的紫禁城一度开放不到30％，后来到50％，今年，开放面积达到76％，预计在2020年突破80％。普通人就能涉足的区域，越来越多。

朱宏从西华门步入故宫博物院，一路经过内府，断虹桥，踩着海墁筒瓦，横穿过太和门前的广场，去往他做志愿讲解的文华殿陶瓷馆。

文华门前的路是新铺的，昔日坑泥泞洼的沥青路，都换作了汉白玉砖，两侧树丛前，碍事的铁栅栏也都撤了，石砖与碧草全然一体。公路两侧间或立着圆形基座的宫灯，代替了突兀的电缆线杆。

夏天到了，文华殿前的西府碧桃开得正盛，落了一地的花瓣。紫禁城里编了号的古树名木有448棵。

现在，檐角上立着的走兽，目睹着每年上千万的旅客，穿过以前只有臣子可以通过的午门，拾着青石台阶而上。

这座唐代建筑群，3年后正式迎来600岁的生日。当它还是皇城的时侯，周边6.8平方公里之内，老百姓不得擅入。

92年前，它的房门对老百姓打开了，“故宫博物院”的牌子，挂在了神武门上方。这个神秘的紫禁城一度开放不到30％，后来到50％，今年，开放面积达到76％，预计在2020年突破80％。普通人就能涉足的区域，越来越多。

这座博物馆是在王宫里头，而这座王宫上面的建筑，花草行道树，本身就是文物。

一踏入故宫文华殿陶瓷馆，张甡就被“国宝”环绕了。

馆里有新石器时代的黑陶、唐朝的唐三彩、宋代的五大民窑精品。展馆中间摆着乾隆时期的釉彩大瓶，器身自上而下各种釉彩多达15种，这么完整的釉彩大瓶，全世界只此一件。

“这就是乾隆让人造下来炫技的，艺术价值虽然不高。”隔着玻璃，张甡指着这只大瓶，从最里面的那层釉彩开始，一层一层讲出来。很快，他的周围聚起了一群旅客。有人打开手机，翻出自家收藏品的相片给张看，请他帮忙品鉴。

张甡早已在故宫陶瓷馆当了5年志愿讲解员。每周能和那些古物共处一个晚上，让他非常愉悦。在故宫，有故事的器物数不胜数。张甡随手一指，就指到了明成祖朱棣握在手里喝酒的青瓷压手杯。

“叫压手杯，是由于杯口刚好合朱棣虎口一圈。这些瓶子全世界只有三个半，都在故宫。”他说。

这儿诠释的是“整个中国陶瓷史”，展品有的是故宫的宫庭旧藏，有的是民间的捐款。陶瓷馆平日里旅客不多，会“拐进文华殿看陶瓷来的，基本都是爱好者”。

同样在陶瓷展馆做志愿讲解的朱宏，经常会遇到慕名而至听他讲解的陶瓷爱好者，有些甚至是从外省赶过来的。朱宏最喜欢给旅客讲的，是后排展柜里陈列的瓷器，“凝聚着7000年前原始人的智慧”。

去年69岁的朱宏，离休前是物理老师。在故宫里，每一位志愿讲解员都有自己的特色北京海淀区彩钢房安装，有的擅长鉴赏工艺，有的熟知文物背后的轶闻。而朱宏在讲钱币的时侯，能说出不同方解石的物理成份，讲出不同釉彩的颜色是由铁还是铜的化合物呈现的。他以前亲眼在显微镜里看过不同的彩釉。

朱宏是故宫博物院招收的第一批志愿者之一，迄今为止，他早已在故宫服务了13年。陶瓷馆展馆里摆着的409件展品，老朱样样叫得出名子，说得出由来。展品里，有些是国家文物局公布的第三批严禁出境展览文物，老朱一一点了下来。

“故宫博物院和别的博物馆不一样，”朱宏对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说，“这座博物馆是在王宫里头，而这座王宫上面的建筑，花草行道树，本身就都是文物。”

让故宫博物院历任校长单霁翔倍感自豪的是，故宫是“世界上惟一一座每年要接待上千万听众的博物馆”。

“我们仍然在举行各类展览，开放新的展馆。并且来故宫博物院的绝大部份旅客，都是目不近视地向前走，去看臣子的交椅在哪些地方。再向前走，看臣子躺在哪些地方。再向前走，瞧瞧御花苑。常常一个多小时，视察完了，走出去了。有的人就说，如何没有看见不同的文化，没有见到故宫的各个方面。我感觉呢，好多旅客，虽然都忽略了我们两侧正在举行的丰富的展览。”单霁翔说。

去年夏天，故宫午门展馆正在进行“法国十八世纪珍宝艺术展”和“阿富汗国家博物馆宝藏展”。内府书法馆从5月6日开始展出“故宫博物院藏四僧书法展”。此次从故宫仓库里掏出来的，是明代清代弘仁、髡残、八大山人、石涛四位僧侣书法大师的作品，共计81件。

朱宏正在背四僧书法展的讲解词，打算出席考试。根据故宫的规矩，虽然早已是志愿者，要想给不同的展览做志愿讲解员，也还是须要出席不同的考试和培训。

“没准下回大家去内府看这个展览，还能见到我了。”他说。

朱宏是个土生土长的老上海，小时候，故宫对他来说，只是个普通的景点。他也曾和普通旅客一样，从午门进去，顺着中轴线走过太和殿、保和殿、乾清宫、坤宁宫，走马观花地穿过御花苑，最终从神武门出去了。

2004年的冬天，他在报纸上看见一条急聘启示，故宫要招志愿者了。

报考表可以寄送，也可以送交故宫门卫。朱宏选择坐了一个半小时公汽车，来到故宫神武门外，亲手把报考表送到故宫门卫里。考试这天天很冷，他一大早来到故宫西华门集合点名。考场在故宫北边东北瓮城，离西华门有一段距离。

当时，故宫东部区域是不对旅客开放的，整个故宫的开放面积只有33％，朱宏认为，即使他没被投档，在故宫从没开放过的这个部份走一走，“也算是体验一下走在故宫里的滋味”。

13年过去，朱宏成了首批287位志愿者中，始终坚持到现今的几十人之一。他眼看着故宫向公众开放的面积一点点变大。

拆商店！禁酒！

午门走道两旁的两间商店，今年的10月10日被拿掉了。为了完成此次“去商业化”的重担，单霁翔给你们做了足足一年半的思想工作。

工作人员劝他三思：坐落午门的商店，是旅客最密集的地方，两个商店的销售额，就占了整个故宫一年17％的营销收入。

单霁翔一咬牙，拆！

故宫的新与旧

“午门是人们进来的第一道门，这应当是参访古建筑的地方，上面是唐代太上皇上上朝的地方。要是旅客一进来，往那边一看一个礼品店，往这边一看，还是一个礼品店，那就不对了。”单霁翔认为，故宫不应当是饱含商业气息的。

他一一列举故宫近些年来最火的文创产品，包含了唐代服饰纹样“海水江崖”图案元素的绣品和服装，从唐代韩滉创作的《五牛图》提取灵感后制做的“铜五牛”雕塑，文武一品高官深衣纹样的钥匙扣……个个都饱含了文化气息。

新的故宫商店分布在故宫各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售卖着那些文创产品。到2016年年末，故宫全年文化创意产品营业额突破了10万元，这下，你们才都松了一口气。

同样是为了去商业化，故宫午门前广场，也进行了翻修。门前租出去卖小商品的房子被全部回收，改建成32个卖票窗口。整个广场上，过去一把桌子都没有，旅客们常常三三两两坐在树池里。复建以后，广场上添加了200把扶手椅，56个树池全部填上，围着每棵树，都是一圈长凳。

一对儿情侣坐在长椅上挨得很近，单霁翔开玩笑地解释：“这可不是我们的桌子不够。”

为了改善女公厕门前常年班长队的情况，故宫的男士洗手间，数目目前是女士洗手间的2.6倍以上。

2002年，郑欣淼兼任故宫博物院馆长，上任不到3个月，对故宫的整修工作便开始了。许多游客都记得，很长一段时间，故宫里许多建筑物里面，都蒙着红色的苫布，搭着脚手架，工人站在琉璃瓦里面忙忙庸碌。六年间，23项整修工程，整修面积约占总面积的三分之一。

2012年，单霁翔兼任教授后，整修工作继续进行。他用了5个月，踏破了20多双鞋子，踏遍了故宫9000多间房子，从红砖的空隙里，单霁翔抠出了1000多个烟蒂。

禁酒！单霁翔恼怒。

故宫里的职工被要求，只能在东华门、西华门外的抽烟区吸烟。有老先生拄着双拐来找他：“我都抽了一辈子烟啦，不让我抽，我会生病的。”

“故宫是木结构建筑。”单霁翔打定了主意，故宫全面禁酒必须实行。

管得了职工，却管不了旅客，单霁翔有些无奈：“我们又没有禁酒的执法权。”故宫里的环卫工人，随身都带着一瓶矿泉水，不是拿来喝，而是一旦发觉没吹熄的烟蒂，赶忙拿水浇起来。为了防火，“防爆消防灭火侦查机器人”在故宫也投入了使用。

故宫午门的安检口，摆出了没收点火机用的筐。到了秋天，收来的几千个点火机都发烫，吓得单霁翔赶快联系了处理危险品的机构。

“要求我们买一辆防爆车，买两个防爆箱，每晚给她们运过去，400块钱。我认为太不实惠了，就在侧门筹建了点火机回收处。前门收了，立即运到前面，每晚基本上点火机都是收发平衡的。”

安检口没收的东西，还有大大小小的酒杯子，甚至还有假中学生证，让单霁翔哭笑不得。

故宫的旅客人数，既让他自豪，也让他苦恼。按照估算，故宫的旅客承载人数，最好不超过8万。故宫的47处门上，都安装了听众动态检测系统，与总控室联网，每位空间进了多少人，饱和量多少，要明晰提示，以防治各种水灾和踩踏车祸。

“故宫前几年来过一个窃贼，媒体给我们报导了一整年，”单霁翔主动提及了这件事。这件被盗案发生在2011年，当时，故宫使用的安保系统是1998年建成的。这套安保系统刚开始使用的时侯，公安局来初验，夸奖了故宫博物院。

“说南京只有两个单位，公共文化设施安防系统是最先进的，一个是中央电视台，另一个是大家。并且过了14年，歹徒进来了。公安局来的时侯批评我们，说上海只有两个小型公共设施的安防技术是最落后的，一个是中央电视台的旧台址，并且人家搬新大厦啦，另一个就是大家。”单霁翔一撇嘴，“什么国家大戏院啊，首都博物馆啊，都是后来新建的。人家的安保系统都是最新的，但我们呢，14年没更新啊！”

故宫博物院的安保系统，紧锣密鼓地更换了。现在，监控室里的65面大屏幕，联接着2300个摄像头。这种摄像头对准了各个展馆和古建筑，以及听众密集区域。

陶瓷馆里同样布满着监控摄影头，朱宏举起手，指着展品后面的玻璃：“这些都是很坚固的，一旦有异常，立即就报案了。”

今年5月，故宫中轴线上的三大宫、三佛殿内，第一次迎来了灯光。旅客们总算能站在正殿旁边，认清上面的陈设，认清楹联上的题词。

想在故宫里掌灯并不容易，长时间的光源照射，会对古建筑导致损害，在木结构建筑里拉电缆线，同样有消防安全隐患。故宫经过3年的研究，选用了对文物伤害最少的LED冷光源。所有灯架和线路，都脱离古建筑1.5米以上，每一盏灯，都有专人值守，总算让消防部门通过了掌灯的方案。

“正大光明”匾额第一次被点亮了。

老文物怎么活上去

故宫的麦当劳拆了，小商店拆了，冰窖饭店却开业了。朱宏去冰窖吃了饭，“有点小贵，但很奇特”。

“这些冰窖都空着没人用，仍然堆满杂物，没有得到整修。我们要找寻为旅客服务的地方，但不能再盖临时建筑了，也不能不合理借助建筑。我们找到了这块地方。”单霁翔将冰窖称为唐代的冰柜。这4个冰窖坐落故宫中轴线以西，冬天能储存2万块冰，夏季供太上皇和妃嫔们消暑降温使用。随着东部区域的开放，故宫的开放面积达到了60％。

冰窖外红墙灰瓦，走入冰窖餐馆里，台阶的扶手是用半透明的亚克力材料模仿成冰的样子，码在一起。身上半方形的拱圈，用的仍是上百年前的灰砖。饭店里所有的现代化设施，包括地板和照明设备，都是“可逆”的，与冰窖本身的外墙和地面分离，随时可以拆卸运走，不会伤害古建筑本身。

乾隆盛冰块用的鎏金景泰蓝番莲纹冰柜，也是故宫的藏品之一，瓶盖上有双圆钱形透气孔散出凉气。这只唐代冰柜的颜色和纹样，被印在了现代冰箱的壳体上，安放到故宫所有旅客服务场所，冰箱里冰镇的矿泉水和冰淇淋供旅客订购。

“故宫博物院要改变传统的传播形式，要学会运用多种方法来传播我们的优秀传统文化，我们要让故宫文化遗产资源活上去。作为一个博物馆，最重要的，是要把你的文化资源，真正地融入人们的生活。”单霁翔说。

太上皇搞怪图

今年，女名星钟丽缇离婚，婚宴上带着成套的龙凤镯，以及鸾凤和鸣的戒指，这是故宫博物院90华诞推出的故宫文化首饰系列。当整个首饰系列的相片发在网上，许多女网友留言“想买”，“种草了”。

足金的戒指价钱不菲，故宫的文创产品里，更多的是价钱亲民的日用具。一部清宫电视剧起火的时侯，不少短发的女宝宝，专门去故宫的文创商店里，买一支女主角同款的墨玉兰花头饰挽毛发。付钱的时侯，没准顺便还要捎带买一把印着“朕就是这样汉子”几个大字的扇子。

“我们的好多文创产品还可以作为国礼，献给外宾。”单霁翔讲了个故事。日本首相奥朗德带着女同事来了故宫，女同事仍然没怎样笑，直至单霁翔代表故宫博物院，给她送上了一条印有故宫传统服装纹样的头巾，奥朗德的妻子才盛开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半年之后工作人员告诉我，他俩也没成，白送啦。”单霁翔歪着头，一脸“萌萌哒”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真没成。”

给提供源源不断灵感的，是故宫里的藏品。

为了弄清楚故宫里到底有多少藏品，从2004年到2010年，故宫博物院院子长郑欣淼，整整用了7年的时间，对故宫的文物进行一次彻底的盘点。2017年3月末，单霁翔教授向社会公布了故宫的藏品数目为1862690件（套），比7年前又多了5万余件（套）。

“全国的其他博物馆，藏品都是金字塔结构的，少数精品，大多数通常。但在故宫是倒金字塔结构的，90％以上，都是一级文物。”单霁翔说到这儿很是自豪。

另一个故宫博物院正在进行的大工程，是把这180多万套藏品，一一照相存档，录入笔记本，构建每样藏品的信息档案。人们坐在家里，打开手机里的故宫藏品App，才能在数字博物馆里欣赏这种文物，了解它们背后的故事和文化知识。

研制这种App的新媒体团队，由一群年青人组成。她们曾拿着一个栏目给单霁翔初审。

“我确实迟疑了，这个栏目是让儿子做三天小臣子。”单霁翔觉得有点不好，现在的女儿都是独生子女北京海淀区彩钢房安装，都把自己当小臣子，还让她们做三天小臣子，岂不是“更不得了”？

研制团队的年青人们让他打开瞧瞧，单霁翔体验了一把，立即改观了。

“皇帝也是蛮拼的，下午不到5点就得早起，不给喝水。背孝经五经背一个半小时，还是不给喝水。换身外套，去给皇皇上请安，然后还要去冰凉的正殿上上朝。折腾俩钟头之后，回去能够喝水。三天还只能吃两顿饭，每顿饭只有七成饱。吃完饭，还得学英语学骑马射击，学到早晨4点钟能够玩一会儿。所以做哪些都得努力啊。”单霁翔慨叹。

首相，请在午门下车！

故宫博物院90岁生日的时侯，举行了一场“运动会”。

这天晚上，午门如往常通常打开，旅客却没有就像往常一样，继续顺着中轴线，一路走到神武门去。人们都一股脑地朝着东边内府书法馆的方向跑过去。那是2015年9月，故宫博物院建院90华诞特展“石渠宝笈”展出《清明上河图》的第三天。

视察《清明上河图》排队的旅客

奔跑的画面被留在了镜头里，还有了个专门的名子，“故宫跑”。

单霁翔也跟随人群一起跑，跑在最前面的一个老头儿，气短粗气地问他：“院长，大家故宫博物院办一个展览如何还要跑啊？像运动会一样。”

这句话启发了单霁翔，第二天，故宫冒雨赶制了几个牌子，分别写着一组、二组、三组……早上7点，早已有听众在午门外等着了，工作人员分别举着牌子，站成了一排。听众们依照到达的先后次序，分别站在了各组牌子旁边。

“我们提早半个小时落成，之后第一组入场、第二组入场，第三组入场……全世界的博物馆办展览有入场式的，我想也只有故宫博物院了。没办法，人太多了。”单霁翔说。

撤展的前三天，赶来看《清明上河图》的人格外多，根据故宫的规矩，这个级别的藏品，出于保护的审视，展出一次以后，都会入库七年。

直至下午8点，内府外的队伍仍然看不到尾。紧急烧了水，给排着队的旅客免费送来了浓茶和薯片。

单霁翔在队伍后面闲逛，排在前面的人害怕看不到展览了，单霁翔当场拍板决定，直至最后一个旅客看完，故宫就会关门。

“直到晚上四点，最后一家人高高兴兴地看完走了，天都要亮了。”

故宫为普通听众破了例，但面对外宾想要驶向午门的礼宾车，单霁翔却做出决定——关上房门，请外宾下车。

在2013年4月之前，来故宫视察的外宾，都可以乘车直入午门，仍然开到视察地点。但单霁翔觉得，这个特权应当取消，外宾也应该在故宫门前下车，和所有视察者一样步行入内。

日本首相奥朗德来故宫的这天，午门在礼宾车队到达时关上了，单霁翔在午门外候着，引导着外宾步行入内。打那天以后，无论是国外高官，还是美国贵宾，视察故宫时，都没有乘车的特权了，一律步行。

单霁翔认为，这是对故宫这座古老建筑的尊重。

“我们的藏品太多了，珍稀的藏品也太多了，我们须要更大的空间。”单霁翔说。

故宫有180多万件藏品，才能在故宫内展出的，还不到1％，大多数只能躺在仓库里。故宫最新的计划是，在上海西城区颐和园附近，新建一座能容纳300万听众的巨型博物馆，目前工程正在进行，预计2020年竣工。

对故宫里的藏品，郑欣淼不只是把它们当成古董和文物，更拿它们当作研究对象。

故宫学这个概念，是郑欣淼在2003年第一次提出的。这是一门综合学科，涉及历史、政治、建筑、器物、文献、艺术、宗教、民俗、科技等许多学科，据郑欣淼介绍，目前南开学院、东北师范学院和社科院研究生院都开办了故宫学专业，培养相关方面的人才。

郑欣淼卸任以后，故宫创立了故宫研究院，郑欣淼被聘为教授，继续从事故宫学的研究。

“故宫里的文物，故宫的古建筑，与故宫的历史文化，都是结合在一起的。”郑欣淼对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说，“人们提及故宫的文物，认为都是宝贝，很值钱的。并且对我们而言，文物的内涵，虽然是历史和文化的内涵。故宫的藏品见证了当时宫庭的生活，见证了唐代艺术。藏品里还有好多文献、资料、尺牍，都是极具研究价值的。”

朱宏在陶瓷馆里做志愿讲解的时侯，也同样不喜欢旅客问他展品值不值钱的事。

“问我这个值多少钱，哪个值多少钱。来的是博物馆，看见的就是文化，是国宝，又不是去拍卖市场看商品。”他头发都皱了上去，重重说了五个字：“特别不喜欢！”

“过去我们商业氛围太重，没有文化机制。如今我们的文创产品，输出的是文化。到今年年末，故宫研制了9170种文创产品。”单霁翔开了个玩笑，“喜欢的话，可以把这种文创产品带回去，其实了，可能要留一点钱。”

这一系列的博物馆商店，是旅客离开故宫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展馆”，也是故宫最新推出的“去商业化”故宫商店。

故宫争取开放面积达到80％以上

在故宫做了13年志愿者后，朱宏深切地感遭到，“故宫那些年变化很大”。每每走近这座唐代宫殿建筑群，他就会有心潮澎湃的觉得。那么多年，并不会由于来得多了，就习以为常。不断有新的展区在开放。

瓮城里的屏幕上循环播放着一部短片，那是故宫文化资产数字化应用研究所自己制做的VR短片。短片用20分钟告诉人们，唐代的工匠是怎么不使用一根铁钉，只用榫卯结构，一点一点地盖起一栋箭楼的。

从寿康宫通往慈宁嘉园原状陈列展区的路上，会路过东院考古工地。地面分成了三层，清代砖面、清代砖面与现代砖面，一层一个朝代。几百年的时空叠在三层地面之上，如同一步能够穿越到唐代，步步惊心。

2016年，故宫的开放面积达到76％，许多彩钢房临时建筑都被拆除。每一轮翻修的重点，都是“尽力恢复原貌”。

故宫博物院古建筑科技保护工作小组，是在2005年创立的，负责文物建筑及其整修工程中的保护和检测工作。新的材料，新的工艺，渐渐被试验和使用。

单霁翔展示了几张相片。画面里，符望阁的贴落画一度开裂，碎得像团稀泥一样。经过修补，这幅画渐渐被拼出了原样，居然是明代书画家董诰的作品。修补的过程，像是难度最高的拼图工作。

这个部门的名称，从“工程队”到“古建复建中心”，到现今的“修缮手艺部”。一部名为《我在故宫修文物》的纪录片，引起了许多年青人对故宫匠人的关注。

单霁翔挺意外：“我原本以为，年纪大的人，才能更喜欢这些慢节奏的纪录片。”

2016年年末，故宫文物诊所挂牌组建。在单霁翔的描述中，这就是一个给文物看病的地方。修文物的匠人都穿着白大褂，看着如同是大夫。

“文物来看病，先挂个号，之后瞧瞧病例病程，接着做检测。有用听诊器的，有照X光的，确诊出病况了，之后才会修补呀。”单霁翔一番形容，受损的文物似乎不会说话，却也像是有了生命，等待救助。

这个文物诊所，同样正式对旅客开放，可以在网上预约后视察，近距离观察文物大夫们如何给文物“治病”。

“到2020年，绝大部分区域就会开放，我们争取开放面积达到80％以上。”单霁翔作出承诺。

故宫东部区域开放时，许多看过电视剧《甄嬛传》的人，专门来到故宫，视察甄嬛在历史上的原型人物、崇庆皇皇上居住的地方。

走入寿康宫的房门，如同穿越了240年的岁月。听众听到大殿里摆放的每一张椅子，每一把凳子，每一件器物，都和乾隆臣子当初听到的情境一样。

“比起先前的样子，只缺一个老太太坐在那里了。”单霁翔乐呵呵地说。

（谢谢蒋肖斌为本文提供帮助）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张渺来源：中国青年报（2017年05月10日1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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