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里的QQ农田

作者|任红梅

一、爱慕

三中家属楼庭院里有一大块空地，学校在这儿盖了一排彩钢房，33间，一排石板房，33间，供没有房屋的老师临时住宿，据说还遭了许多老师口头上的排侃“他大们天天上课，竟给他大们住些彩钢房”云云，还有部份卫道士将不满宣泄到吉县网和中学网上说彩钢房怎么怎么不美气，老师们怎么怎么的辛苦、奉献， “炒”了几个月，房子还是开馆了，不满者有的买车有的租房，但安分守己的还是住了，一家一间，很小的几平米，两三家一个卧室。这里还给盖了水房、炭房、锅炉房，有电，热水、冷水、供暖一一俱全。又成了一处家属院，是三中家属楼院中之院，两院之间只隔了一道短墙。院里院外彼此串门，拉话（聊天）十分亲热。楼上的有的常来蹭冷水，洗衣，洗菜，洗鱼，楼下的用水更是奢华，在水房梳头，洗脸，连洗拖布都用的是冷水。冷水更是放肆用，这是中学的河水，不凑钱且便捷。但家属楼上的得出水费。

房子占过地后，中间、边角还有很大空地。 晚春时间，因为吉县的夏天，常是马后炮，像是用驴车拉来的是的，来得非常艰辛，早春是冰天雪地，仲春是黄风卷地；只有暮春，农历的四五月，春夏交替时，天气回暖，下过一场饱墒的雨，待农地浸湿后，老师们纷纷在自家旁边开辟菜地，撬砖，平地，施农肥，盘菜畦，浇水，播种，然后各干其事 ，备课，上课，改作业，开会，做饭洗衣，领女儿等等，只在闲暇饭后侍弄侍弄。既不影响工作又充实生活，还吃上放心菜，更丰富了餐桌。

于是很多家属楼上眼热的老师也纷纷找寻空地，伍老师梁老师就发觉了新台湾，楼板楼房的西边，围墙的旁边，有一块二三十平米的空地，分别耕种了十多个平米，他们的地比邻而居，伍老师耕种了一块规则的长方形，梁老师的是矩形，看起来面积更大更宽，他们也撬砖，平地，撒了鸡粪，盘菜畦，拉来楼下老师们从水房里拉出的水管，浇水，种上名目繁多的粤菜，到了阴历四月，各种菜色争先恐后地冒出头，茁壮成长，渐渐挡住地皮，惹人喜爱。拓老师见到梁老师地头边的角落，还有一块布满垃圾和烂砖的三角形地，大约四五平米，她把那块布满垃圾和烂砖的三角形地给收拾了一下，种上了几颗豇豆，几只荸荠，几粒豆子，整完了事。农历的三月，伍老师的一畦畦油麦菜、生菜、茼蒿，长得密密麻麻，深绿墨绿的，天天施肥，天天吃。梁老师菜畦大，除了油麦菜、生菜、茼蒿，还有花生、小葱，长势喜人。但拓老师的庄稼瘦瘦黑黑的，扒在地皮上彩钢房平米怎么算，不见起色。大概没有上粪，没有施肥，又不常侍弄吧.七月，刚放暑假，彩钢大门前， 绿荫绕院，农田里热闹非凡，家家门前春意养眼，硕果累累。距离水房近来的杜老师家的白萝卜长得最漂亮，青把白帮绿秧子冒出地面好初一截子，好想拔下来吃上几口。梁老师家的猕猴桃秧有一人高了，快长成树了。

红的、半粉色的、青的、绿的樱桃，结得一层一层，一嘟噜一嘟噜，实在妻子，忍不住，想伸手摘一个品尝。袁慧老师家的番茄、韭菜、豆角，很丰盛。然而最丰盛最整齐的数谢老师和任老师的菜园子，一行的番茄又嫩又高，一行的小白菜浅蓝又水灵，一畦莴苣搭上架（将长短粗细一致的沙柳木棍绑在一起），豆角挂的一串一串，一畦猕猴桃也绑了架，站得高高直直，结得满满当当。他们都快50 岁了， 是种粮好手。最令人艳羡的是做菜时，直截接来沸水下米，油红了出门揪莴苣，饭熟了到水房洗芋头，既赶上急景，又超级新鲜！这种亦工亦农的田园生活简直帅呆了。梁老师和刘老师的儿子，都是四五岁的女孩，骑着牛牛车，在庭院里空地上狂奔，红黑的圆嘟嘟的脸蛋，敦实的圆滚滚的身体，一手拿着小铁锹，一手拿小水桶彩钢房平米怎么算，车子骑烦了，就拿锅铲铲土，或拿桶戏水，自己到水房接水，也可以在正在放水浇地的长水管上接，水管是一节一节接上去的，有的地方断掉，有的地方破洞了，水如泉水一样涌下来，或从破洞里喷吐老高，像下雪，孩子们最高兴，他们可以放肆地戏水和土，这辽阔的场地，新鲜的空气，明亮的太阳，便宜的土和水，在庭院里，不用怕弄湿房屋、衣服，即使脏了，有便捷的水。孩子们如同这门外成长的庄稼，接地气，迎朝阳，不施农药，不打化肥，自由成长，所以长得魁梧，是大自然的杰作。不像家属楼里饲养的儿子，不能戏水，不能玩土，不见天日，就像温室里的庄稼，没有筋道，细细长长，面黄肌瘦，缺氧贫血，缺运动 ，缺少与天地自然的亲昵接触，缺少抵抗力。看着她们的野孩子，闻着她们的庄稼香，我动心极了，四下注视，哪里再没有一块空地了？哪怕只有一巴掌大小。

第二年五月，其他老师的菜地的菜都下来了，拓老师的地还没动。我的心思来了，我跑了她家三次，才找到她，问她是不是不种粮了，她说我就是种着玩儿，不想种了，但鲁老师家想种…….我说鲁老师有儿子，没时间种粮吧，还是我种，种好了，咱们一起吃。我就这样拿了主意，不料老婆声称，那块垃圾地？距离水房这么远，我是不提水浇去，我不管！不管算了！我当机立断，叫来四姐帮忙除草，四姐种过节地，我打下手。我们翻过土，底下还有许多烂砖块，得一块一块撬上去，将坑洞平满平整，将垃圾和烂砖丢弃，回老家要了两大锦纶袋牛粪，撒上，再翻，待雪后，盘畦，下种，（向谢老师要了些大豆、几粒你们籽）出了几身汗臭，看着新翻的农地，闻着泥土的气息，感觉干了一件大事似的，很有成就感。然后静等花开。六月，我的樱桃秧病恹恹的，叶子蜷曲，柿子熟了也烂了，黄瓜躺卧不长，豆角茎条不长，只有番茄秧长得大大的，开了黄色的小花，挂果了。还有四姐买的一棵黄瓜秧，长大后弄成了葫芦秧了，结了好多小葫芦，但生了一窝害虫，让我想起我的中学课本上的那篇写葫芦的课文。我对它没多大要求，让他自己应对天敌，就当是一处景色吧，我给它上了架。好长时间没下雪了，本来坚硬的农地旱灾的开裂了口子。

我的这块——巴掌大的边角垃圾改良地——我就叫它QQ农田吧，它距离水房最远，水管够不着。从六楼上提水太费力，又浪费水。我决定亲自提水浇地。下午趁着你们拉长管子浇地时，提桶接水。我讲到第7桶，已累得四肢发颤，两腿发软，老公领着大宝二宝帮忙来了，“来，看我们提水浇地吧，你屎个咋啥时能浇透！”老公别说别接水，大宝13岁，一手也拎着一桶，二宝3岁，后面跑来了，大喊“我要接水” “我要接水”，抢过他父亲手中的水管，高高抬起，水花四溅，“裤子，裤子，湿了，湿了”我们喊，“别接了”“别接了”“拿我接水”，大宝狠狠地喊，去夺水管，“不行”“不行”，二宝不听，大宝伸手去打，二宝一躲，水喷在大宝的腿上了，“啊，打！”大宝要打，二宝举着水管乱甩…….最后商议，我帮二宝接水，老公和大宝提水。直到太阳落山，夜幕拉下，四周黑楚楚的，大宝提了五六桶，遛弯了，老公谈到第20桶，宣布结束，二宝已四肢浸湿，大家踩着泥脚，到水房洗洗，累着快乐着回家了。以后，我们的锻练就改成了提水浇地，大宝二宝也能收获点哪些，耳濡目染下，他们会渐渐明白水、土地、蔬菜的关系，茄子是怎样长大的，西红柿哪些时间红了，油麦菜长大不拔除会如何……..

七月末，收获了十多个辣椒、几颗青菜、一畦油麦菜。柿子成熟了，也烂完了。大家说这块地长其他的不行，长豆角挺好。收成甚多，很是失落。八月初的一个雪后，楼上的艾老师和妻子米老师正在二三平米大的地上种花，一个种，一个浇，像照料女儿一样悉心侍弄。他们种的是彩钢房樊老师门前的菜地，地里有几株樱桃，一棵繁茂的葫芦秧，挂的葫芦却又少又小，她说就如此稀小的葫芦，孩子们快摘完了。看看我的葫芦，她说还是你的结得又大又多，留个籽吧。我说好的好的，她看我的地里还有缝隙，就送我一小撮油麦大豆一小撮生菜籽。我学着她们的样子在边角处用锄划开三道口子，撒上大豆，埋上土，轻轻地一脚一脚踩了踩。可这一年到尾，没见菜冒下来。难道这时种粮太迟？还是这地不适宜生长？我对这块QQ农田形成怀疑。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任红梅，女，陕西靖边三中语文老师，曾多次在县市省报刊上发表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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