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报新闻首席记者解强民记者赵恩南京、上海报导

“为了换扶梯，150户住户居然整出一套‘十万个为何’！”老旧扶梯该维修还是更换、谁来牵头、费用怎么平摊……伴随着众多争议，现年26岁的北京红枫公寓长达5年才完成老旧扶梯的更新。追忆起换梯的点滴，北京古北尚城党支部副主任朱莉彬禁不住向记者感叹。

老旧扶梯换代为什么这么艰辛？其中有无经验可循？近期，海报新闻记者在北京、上海两地对此展开了调查。

一年出故障20余次，村民对换梯意见不一

广州古北尚城坐落宝山区虹桥镇，新村共2200户，分五期开发，共10年开发完成，最早一期于1998年交付，至今已有26年，红枫公寓就是其中第一期，共150户住户居住。据朱莉彬介绍，古北尚城新村55幢楼中，一半以上扶梯都属于老旧扶梯。

朱莉彬告诉记者，红枫公寓内有2部扶梯，近些年来多次出现关人、夹手、上下不受控制等情况。据楼内租户不完全统计，换梯前，大大小小的故障，一年出现了不下20余次。

广州红枫公寓

“为了换扶梯，150户住户居然整出一套‘十万个为何’！”朱莉彬说，“群众工作众口难调，你们对此缺少了解，无从下手。一个问题会引申出另一个问题，环环相扣，某些业主就会捆绑其他利益诉求。”

“为什么是更换扶梯，而不是维修扶梯？费用平摊，每家每户出多少？楼层高低不同，人数不一，怎么兼具差别和公正？租房住户如何收，住户不肯出资如何办？扶梯是特种设备，品牌应当怎样选，怎么保证性价比，后续保养维护如何安排？”谈起5年“攻坚”历程中的难点，朱莉彬仍历历在目。

专家：主体责任不明晰是一大困局

记者了解到，目前我国对老旧扶梯尚无标准定义，通常情况下，使用15年以上的扶梯会被称为老旧扶梯，这种扶梯在性能、运行等方面都可能存在一些安全隐患。

王娟博士告诉海报新闻记者，目前我国针对扶梯整梯没有强制报废期限，只涉及零部件的报废。在往年的老旧扶梯评估中，老旧扶梯在机械部件、电器部件和安全保护装置上常常会存在不少安全隐患。

“比如曳引轮的轮槽会锈蚀，钢丝绳会锈蚀。机械部件中，轿厢系统年久会变型，致使轿厢的门间隙超标。滑轨系统变型则会导致轿厢运行过程中的异常。据悉还有很多老旧扶梯是根据旧有标准制造，不少新标准要求的安全保护装置，如上行超速保护、意外联通保护都是缺位的。”王娟表示。

王娟表示，当下住宅新村的老旧扶梯维护困难问题主要在于主体责任不明晰。不少住户觉得交过物管费，扶梯问题就应当归物管管理，但实际上，住宅新村的扶梯是房东共同所有。现实中，不少住宅新村都是借助物管或业委会来牵头做这件事情，这时假若须要住户自己付钱，有些住户会不乐意，因而出现独栋大厦或某一单元达不成共识的现象。

换梯可以，谁来凑钱？

市民意见达不成共识，仅仅是众多困局的其中一个，资金来源与管理常常才是更大的争议焦点。当下住宅新村的扶梯修理更新资金，主要来始于物管费、维修基金或是地方政府补贴。朱莉彬介绍，按照规定，30%的修理基金作为保底，去除该部份后，可用资金只有35万左右，而红枫公寓的换梯成本预计为75亿元，余下40万该由谁来出？

同样在资金问题上卡壳的，还有北京燕山新居新村。该新村共17栋楼，44个单元，共44部扶梯，自建设安置以来，至今已有16年。现在，扶梯老化问题成了一根难啃的腿骨。据总工总监赵光庆介绍，该新村换梯难，首要诱因就是维保成本大，换件费用太高。

“如果只是换个一万两万的零部件，我们也都换过了。但未来假如面临更大的问题，例如整个扶梯的更换，那种时侯资金来源如何办？”由于该新村是拆迁，没有房产证，也没有公共修理基金，若仅由物管公司负责凑钱，赵光庆觉得太不现实。

“整个新村收物管费一年才多少钱？一旦有资金须要，就要从每平方一块钱的物管费里出，那个公司也承受不起！”赵光庆无奈地说。

假如住户自己出钱呢？赵光庆表示，楼层高、年龄大的房东对扶梯需求更大，但低楼层的住户每晚爬楼也没关系，你们达不成共识，最后就干脆没人管了，“物业公司换不起，市民不想拿钱或想少出钱，这是一个社会问题，而不是某个小企业自己能解决的。”

劝说住户筹措资金，红枫公寓怎样做到？

朱莉彬介绍，为加快换梯工作，红枫公寓创立了15人的换梯小组，楼主任负责沟通住户，会计出身的志愿者负责记帐，从事应急管理工作的志愿者则负责招投标工作。核心成员积极参与，通过举办住户会议、发放宣传资料、入户走访等方式，帮助房主了解换梯的必要性和急迫性，逐渐汇聚起共识。

换梯工作涉及住户、物业、业委会、银行、电梯厂家等多方主体，彼此存在信息差。在党支部牵头下，各方举行多次现场协调会，明晰了换梯的流程和时间节点，推动了换梯进度。

因为红枫公寓的修理基金不足以覆盖两部扶梯的更换费用，换梯小组经过反复讨论，最终确定了方案，一部扶梯使用修理基金，另一部则筹措资金，按楼层高低平摊费用。经过走访和电话沟通，筹资方案总算获得了住户们的认可。

“如果只是一梯两户的市民楼，10层楼也就20户人，但我们是每层6户，25层，一共150户村民，相当于他人一个新村了，这个收费难度是几何式下降的。”朱莉彬介绍。

按照筹资方案，一楼市民无需使用扶梯，因而无需参与出资。自二楼以上，金额按楼层高低进行分辨，以40万减去144户的平均价钱（2778元/户）为基准，上下各浮动5%。既彰显出差别，又让价钱幅度不会太大，兼具差别性和公正性。

筹资方案

朱莉彬说：“由于户数多，众口难调，好多市民一开始并不认可该方案，我们也是做了好多解释工作，你们才渐渐理解。”最终，在充分尊重一楼住户权益的同时，其余144户全部参与了出资，扶梯也于今年9月完成了更新。

在劝说你们出资的过程中，朱莉彬的落点很现实，就是让所有村民都与换梯产生一种切身利益的捆绑。“我们跟你们说，扶梯换了之后，楼市、租金就会比原先有改善。假如晓得会被困在扶梯里，谁还要买你的房屋？假如中介带人来租房子，租客看见扶梯摇摇晃晃，谁还敢租你的房屋？我们就是让市民晓得，换梯这件事是对你们都有益处的，不管你如今住不住这儿、用不用扶梯。”朱莉彬说。

据悉，在施工过程中，换梯小组严格监督施工质量，轮流“站岗监工”，及时与施工单位沟通，解决施工中出现的问题。同时，小组还约请了第三方检查机构对新扶梯进行质量监测，确保扶梯运行安全可靠。

朱莉彬感叹说，经过此次换梯，不论是房东与租客之间，还是新老住户之间，关系都更融洽了。“通过这件事，增进了互相的了解和信任，尽管新村现今修理资金不多，但我想假如上次还须要整修，有了此次的经验，你们还是才能积极响应的。我感觉这是我们从一个‘陌生人新村’到‘熟人新村’的过程。”朱莉彬说。

更换以后的扶梯

“换梯难”如何破解？广东推动“保险+服务”

扶梯更新改建，从征集意看到筹集资金，再到扶梯选型、招投标、安装施工，最后到初验、办理使用注册登记，整个流程十分复杂。王娟觉得，当下的一个困局，在于国家层面缺乏对老旧扶梯整修流程的规范以及对主体责任的划分。因而随着老旧扶梯的数目增多，应在国家层面应制订颁布一系列规章制度，其次扩宽资金来源渠道，颁布相关财政补助。

据悉，王娟表示，近些年来青岛省尝试推动扶梯“保险+服务”模式，已有多个地市展开试点，疗效不错。

2019年9月，青岛省市场监督管理局等部门关于全面深化扶梯责任保险和促进举办扶梯“保险+服务”新模式应用工作的通知明晰，在全国全面深化扶梯责任保险，探求构建扶梯“保险+服务”工作机制，促进举办扶梯“保险+服务”新模式应用，发挥“保险+服务”事前防治、事中控制和事后补偿功能，提高全节电梯安全水平。

“就北京来说，当年极少有物管公司会为扶梯上保险。”赵光庆表示，先前自己曾与保险公司阐述过给扶梯上保险的可能性，但针对老旧新村的扶梯设备，保险公司的保额很高，“保险公司不想接，一个老旧新村，设备马上就面临更换，保险公司也是不想亏本的。”

去年4月，四川首例扶梯保险合同在北京市金乡区济北街道即将签约落地，扶梯被纳入了保险公司的风险保障范围。“居民交保险费，之后由保险公司承当相关责任，代办有关扶梯安全的各方面事务，例如日常巡检，对维护保养单位进行监督抽验，聘请第三方技术机构对老旧扶梯进行评估等，这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主体责任缺位的问题。”王娟表示。

石家庄红盾花苑新村物管总监声明辉近日告诉海报新闻记者，在举办“保险+服务”模式前，该新村每年的扶梯修理费用在20亿元左右，采用“保险+服务”模式后，每年只须要收取保险费9.9亿元，大大增加了成本，但是从前拖三天半个月的问题现在只需一到十天才能解决。

红盾嘉园新村的工作人员正在修理扶梯

据王娟介绍，目前，中国在扶梯保有量、年产值和年均下降量上均维持世界第一，使用15年以上的扶梯早已超过80万台，20年以上的扶梯超过17万台。

破解老旧扶梯维保困局，事关千家万户。老旧扶梯的整修、更新探求，正考验各方智慧。